我是一名每年飞行20多万公里的航空常客,是星空联盟金卡会员。2月19日,我在东京机场值机,计划搭乘国泰旗下全资子公司“香港快运”航空公司的UO871航班飞往香港,然后从香港转机飞往苏黎世。但是,在没有违反任何法律和疫情防控规定的情况下,我被香港快运在东京的值机柜台以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拒绝登机,甚至暴力对待。
我于2月12日抵达东京做手术,此前已经预定了20日凌晨由香港飞往苏黎世的航班。从时间上看,国泰旗下全资子公司香港快运的UO871航班于19日17:00由东京飞往香港,可以直接衔接我的下一段航班,所以我就买了这班飞机。然后,我开始了我人生中最可怕的一段经历,我一生中从未感到如此的无助、奔溃和羞辱,也三次被摔倒在地,导致本来就在手术恢复期的我身体多处受伤。
后来我在微博上搜索到相同经历的乘客,才知道香港快运东京值机柜台自2月9日开始(也就是香港**关于疫情禁令颁发的第二天),对所有中国大陆护照持有者都是如此百般*难,想法设法不发登机牌。
一、 第一次拒绝给登机牌的理由:14天内去过中国
我于15:20到达值机柜台,首先出示了我的中国大陆护照,一位男工作人员接待我,表示14天内进过中国大陆,不能办理登机牌。我向他解释,我不进入香港,只是转机搭乘瑞士航空的班机飞苏黎世,同时,我给到他下一段航班信息,并进一步解释到,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,香港机场有特别服务,我不进入香港,瑞士航空的工作人员会帮我取我的香港快运运抵香港的行李,再帮我挂到下一程航班。
然后,男工作人员向我索要我的欧洲居留和下一段航班信息,去找他的领导(也就是后面的Tanaka Natsuks)确认,回来跟我说,“抱歉不能跟你办理登机牌。”
二、 第二次拒绝给登机牌的理由:我拿假的香港身
我也理解他们对香港转机政策不了解,于是就拿出了我的香港身份证(注:我是大陆护照持有者,持有香港居民身份证,未更换香港护照),告知他,我是香港居民,凭借我的香港身份证,我可以回港,按照最新政策,我14天内进入过大陆,我回港后会自我隔离14天。这位男工作人员又去找Tanaka Natsuks,他们交流了五分钟左右,我看还没结果,就走到Tanaka Natsuks的值机柜台,跟她解释。
Tanaka Natsuks把我的香港身份证给到一位姓陈的台湾籍工作人员,陈小姐找出一张香港永久身份证模版打印纸,比对着我的香港身份证(非永久),用中文跟我说,“你的身份证跟模版里的身份证长得不完全一样,你的是假的。”说完她就走了。我的身份证是香港**发的,怎么就是假的呢?我接着跟Tanaka Natsuks解释,希望她跟香港入境处确认,但她完全没有理我。
三、 第三次拒绝给登机牌的理由:我的香港身份证
过了五分钟左右,Tanaka Natsuks终于说话了,她说,“你的香港身份证没有标明有效期,所以我们判定你的香港身份证过期了。”我向她解释,香港身份证都没有标明有效期,她便开始各种翻我的大陆护照,翻了几分钟,又说,“我在你的护照里找不到香港签证,所以你的身份证是无效的,不能办理登机牌。”我拿出我的港澳通行证,告知她,“因为我是中国大陆人,护照是给外国**颁发签证用的,香港是中国的一部分,我们的长期居住签注是在港澳通行证上面,我的港澳通行证上明确写的是,香港签注有效期是到2021年10月,多次往返。”她看了下我的卡式港澳通行证,拍照,表情表明她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。又过了快十分钟,她说,“你的护照上没有香港签证,我们就判断你的香港身份证无效。”
之后,我分别打电话给香港机场热线、香港快运总部客服热线、外交部领事保护热线,三家机构都表示我的转机没有问题,不涉及香港身份证。但Tanaka Natsuks全程继续忙她的事情,对香港机场的电话置若罔闻,跟我的交流就只有一句NO。
四、 第四次拒绝给登机牌的理由:转机时间短于三
大约晚上5点半到6点之间,一位跟Tanaka Natsuks穿着同样制服的女工作人员(后来才知道她是领导,此后简称“女领导”)来了,Tanaka Natsuks给她看了我的香港身份证/港澳通行证/护照,女领导拿着我的港澳通行证,给Tanaka Natsuks指指画画,一副教学的模样,由此我更加确定Tanaka Natsuks是第一次见到港澳通行证。然后,女领导承认我的证件没有问题,问我希望怎么处理,我说,希望你们道歉,然后让我最快回到香港。
这时,Tanaka Natsuks把女领导叫过去,说,拒绝给我办理登机的理由是,“转机时间少于三个小时”。我当时已经生气了,你没有权利管我下一程,我下一程也不是买的香港快运。但是他们就说不行,而且再也不承认他们说过我的证件无效,我说,“没关系,外交部领事热线和香港快运客服热线都有录音,再说,我的证件没有问题,为什么不给我登机牌,我还在这里。”
五、 第五次拒绝给我登机牌的理由:香港入境处拒
晚上8点多了,我的心情平复了很多,在想解决办法,突然,我反应过来,我的转机时间是3小时20分钟。我跟女领导说了,她说,“啊,对啊!”在跟Tanaka Natsuks交流后,她又说,“香港快运在香港的工作人员跟香港入境处在机场的Mr. Fung警官确认过,你证件无效,被拒绝入境。”
我当时就给香港入境处海外香港居民保护热线打电话,入境处官员指导我说,“在有效期内,任何香港居民都有权利回香港,入境处官员不会在你未登机、未抵港面对面审问之前做任何决定。”入境处官员建议我买别家航空公司的航班尽快回港,他们也会内部调查,确认当天是否有叫Mr. Fung的官员在机场执勤,是否香港快运找过他们,是否拒绝了我。
六、 暴力开始——]
放下电话,我翻了下我的钱包,女领导看到我有张粉色的纸,他们之前一直说我没pink pink(在日语里,我就听得懂pink),要拍照我的粉色纸,我跟她解释,这张纸是我当初申请优才计划通过后,入境处发给我的领取身份证和办理大陆多次往返通行证的指南,不是任何旅行证件;另外我已经联系了香港入境处,他们要开启内部调查。
听到这,女领导就发飙说,“你要想拿到登机牌,我让你给什么,你就得给什么,好啊,你现在不配合我,我就马上回家,没人管你。”然后,她就怒气冲冲地拔电脑电源,我只好用一个手机报警,另一个手机录影,手臂想阻拦她走,虽然当时我彻底奔溃了,但我还是告诉自己,我不能碰她。她就开始撞我,不准我拦她,然后嘴巴里喊着我袭击她,并三次把我冲撞到在地上。我刚刚做完手术,中午才拆线,整个人都很虚弱,我三次倒地,嘴里大喊stop,然后机场工作人员和警察来了。
警察来了之后,一位女警察给我包扎伤口,我双手/膝盖/手肘都有伤口,随后警察把他们带来问询,他们说我袭击他们,还让警察监督我删除视频。我给警察看了视频,证明我没有袭击他们,何况他们都没有伤口,只有我满身伤口,我不能删除视频,这个视频是证明我没有袭击人的证据。警察就不说了,问我有什么诉求,我说想见他们领导投诉,警察转述给女领导,女领导说,她自己就是领导,别的领导联系不上。然后Tanaka Natsuks给我递来一张纸,大意就是,我的犯罪行为已报警,我的机票被取消,今后禁止搭乘香港快运,我的预定不退款。
之后,警察就劝我找酒店住,说航站楼要关门了什么的,要送我去酒店,我彻底虚脱了,路都走不动了,跟着警察去了酒店。
七、 后续
第二天一早,我买了香港航空HX607航班从东京飞往香港,顺利拿到登机牌,我还专门跟香港航空的值机人员讲述了昨天在香港快运的经历,他们说让我等等,他们跟香港那边去确认下,香港入境处回复,我可以入境,是合法的。
抵达香港之后,入境处一直跟我电话联系,担心我心里有压力不敢过海关,感谢香港入境处的关心。
回过头看,香港快运东京柜台百般*难的客观逻辑就是:“大陆护照不能在香港转机”的谎言被拆穿后,就用新谎言“假的香港身份证”掩盖,发现这个谎言站不住脚,就用“香港身份证过期”来糊弄,发现这个也不行,就用“转机时间少于三个小时”来遮掩,后来又被揭穿,就说“我被香港入境处Mr. Fung拒绝入境”,最后获知香港入境处要开始内部调查后,就狗急跳墙暴力冲撞。
我想问,如果我真的如香港快运所说,被香港入境处拒绝入境,为什么第二天我顺利登上了香港航空飞往香港的航班?而且入境处还一直联系我,帮助我过海关?